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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江
江苏省“工程”高层次人才
南京市“五个一批”人才
“对于学习艺术的学生们来说,通往美的道路有很多,我只需要帮助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
40岁的杜江喜欢称自己的学生为“孩子们”。学生们的设计作品都被他存在手机里,向外人展示时,他总会不自觉地微笑,语气难掩兴奋,但自得的神色方才浮现,嘴唇就会忽然抿紧,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他是南京视觉艺术职业学院的副教授、美术教研室主任,也是江苏省学校美育协会会员、江苏省高校“青蓝工程”中青年学术带头人。但在一届届学生眼中,杜江最能够被人记住的身份,还是老师。
美术于他,像是一场奇幻漂流,他则是一位摆渡人,将学生们送达一个叫作“美”的彼岸,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河流永远向前流淌,而他和学生也在渡河的过程中将彼此照亮。
△杜江
美是自由和快乐的
杜江家里有多册藏书,其中大部分都与“画”相关。而他的艺术启蒙教育,也是在书中完成的。时至今日,少时躲在被窝里看书的情景、手电筒昏黄的灯光,仍不时浮现在杜江的脑海。
等父母都睡了,偷偷拿出藏在枕头下的连环画和手电筒,就着方寸之间的光亮看得兴致十足,不过瘾,就拿起笔一张张临摹,在色彩和线条的包围中,他常常忘记时间,等察觉出困意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杜江的“天分”很快被老师发现,觉得那些在作业本、草稿纸上的信手涂鸦“有那么点意思”。老师让他参加学校的兴趣班,杜江开始画风景、静物,了解色调、光线……与“画画”有关的一切,他都能像海绵一样通通吸收进来,思绪也随之在这片山水间畅游。
后来上了初中、高中,画画就成了繁重的课业生活中陪伴他的一个“朋友”。学习累了,拿起画笔心就是静的。笔尖一落,好像心也随之去往故事里的山海、村庄。有同学知道他会画画,毕业的时候把校服交给他,让他帮忙在空白的地方画上纹样作为祝福。他意识到,美与艺术是一件自由和快乐的事。
然而,父亲却一直希望儿子能走一条学术型的道路。循着惯性、按部就班地在汉语言文学专业读了四年后,杜江还是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放不下美术。“就像把过去的自己和生活打碎了,再揉捏、烧制出窑。”他将这个过程形容成一件瓷器的制作,“仿佛拥有了‘重塑人生’的机会。”
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当公务员的机会,进入南京艺术学院,师从中国著名美术史论家周积寅教授,开始系统地学习绘画与艺术。对此,父亲没有追问,也没有阻拦,只是说:“你想去,就去试试吧。”在此之后,杜江一心扑在美术理论研究上。
“这种学术研究给了我一个更宏大的视角,在探索一幅画来龙去脉的同时,看到了很多表面上看不到的东西——时代背景、人际关系、历史文化、经济发展等因素对创作的影响。”尽管理论研究不一定是距离美最近的路,但杜江发现,“研究艺术家的创作——不是从文字到文字,而是从视觉到文字”的艺术史,其实更适合对历史、文化、文学同时抱有浓厚兴趣的自己。
在那段日子里,他感觉心里那条冰封了很久的河,渐渐融化,重新欢快地流淌了起来,内心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重新认识了自己,也重新认识了美术。”杜江说。
那是美传递给他的,当他站上讲台后,他也想将这种感觉传递给他的学生。
△杜江在给学生上课
美是向“上”的,也是向“下”的
但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在高职院校设计系中教授艺术课程,老师常常需要面对“月亮和六便士”“理想与现实”的选择。最初的时候,杜江常常感到“落差感和迷茫感交织”——站在学生满满的教室里,一边是书里的世界,凡·高、毕加索笔下的世界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日常话题是“存在主义”“达达艺术(~年在欧美许多城市兴起的一种虚无主义艺术运动)”等,而另一边在现实世界的逻辑下,他又不得不直面学生就业问题。
“与家长们聊天,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孩子毕业后有什么出路?哪些工作适合?”杜江苦笑着说,“合作企业也犯愁,只会传统的油画、素描不行,他们需要能直接上手的人才。”
他不止一次地思考,自己到底要培养出什么样的学生:艺术家可以“批量化”培育吗?社会真的需要那么多塞尚(法国后印象主义画派画家)、马蒂斯(法国著名画家、雕塑家、版画家,野兽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吗?职业艺术家与艺术的职业化是否是一个概念?
他拜访学者、企业家,翻阅书籍资料,最终在北大中文系资深教授钱理群写的《我的告别词—在北大最后一次讲课》中,找到了答案。
“钱先生提出了‘目光向下’这个概念,这种向下是更加务实地看清自己所要行走的路径。”就在那天,杜江有了一种感悟,暗夜中的思绪仿佛开了一扇窗。他摸出一张纸,拿出笔。《可上可下,可进可退,强基为本,赋能为道》这篇心得就这样产生了。
“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艺术是形而上的,在很多人眼里,它被认为是高雅的,这就是所谓‘上’;‘下’则是指‘目光向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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