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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溪呀,我这是完了,老天爷拦腰把我砍断了,我的病,你不知道,很严重,这一回怕是不行了……”,这是厚夫在《路遥传》中,叙述年8月,路遥因肝硬化晚期,医院,抱着来看望他的好友曹谷溪嚎啕大哭时,说出的话。
从话里,我们能想象出路遥,当时有多绝望,又有多不甘,有多无奈!
不甘也好,绝望也罢,路遥最终在当年的11月17日病故,带着他许多未完成的梦,英年早逝,年仅42岁。
在这之前,路遥感冒都难得,就算偶感风寒,也很少吃药,扛一扛就过去了,身体壮得很。
那么,一个身壮如牛的路遥,为什么身体会拖他的后腿,让他壮志未酬呢?他可是准备冲刺诺贝尔文学奖的!
路遥有句话很能说明问题:“我这十几年,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路遥创作时很辛苦,二是他的生活质量很差!
人们说,《平凡的世界》是茅盾文学奖上皇冠上的明珠,给路遥带来了他人生最大的荣耀。但了解路遥的人都知道,也正是《平凡的世界》,见证了这个西北大汉,如何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大西北某个招待所或宾馆,又是如何倒在他创作的书桌上的,最后可怜到连划上那个“句号”的劲儿,都要使出深身的力气!
01长期地过度劳累,消耗着他的健康
创作《平凡的世界》,路遥光准备工作就做了三年。
阅读和查找报刋资料,路遥就用了一年的时间。
《平凡的世界》是路遥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他自己没有可以拿来一用的经验,唯一可以借鉴的,就是别人的长篇小说。于是,阅读、拆解、分析和研究别人的作品,是他必须要做的工作。
从资料上可以了解,路遥阅读了上百本中外长篇小说,他在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写道,《红楼梦》他读了三遍,柳青的《创业史》他读了七遍。
也许有人会说,读书有什么累人的?那是因为你是消遣式、放松式的阅读。而路遥的阅读,是带着任务和规划去读的。他要去分析研究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去构造作品,设定情节?在欣赏作品的同时,还要用批判的眼光去找作者的岔,找出哪些地方写得不好等等,以免自己创作时,掉入同样的坑。
长时间专门的阅读,路遥常常感到精疲力竭,他“有一种随时被溺没的感觉”,身心达到崩溃的边缘。
《平凡的世界》的写作背景,反映的是我国年至年这十年的历史变革时期。为了让他的作品紧扣历史节点,路遥利用一切资源,去搜集这十年的历史资料。
于是,路遥的房间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参考消息》合订本,省上和地区报纸的合订本,在他的房间堆成了一座山。路遥就在“这座山”中,一页一页地翻找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巨大的工作量,让他的眼角糊满眼屎,手指头磨破了皮,搁在纸上像搁在刀刃上一样,路遥只好用后手掌翻书,这样机械地工作一干就是好几个月。
案头资料准备好了,路遥还不知足,为了让作品更贴近实际生活、生产,他提起旅行箱,带着笔记本,穿梭于农村、工矿、学校,甚至是生委书记的家中,了解更具体的生产生活细节。
在那段时间,他是走出这辆车,又上另一辆车,像一个流浪汉在各地奔波,实在累得不行时,就找个招待所或宾馆休整一下,再出去“体验生活”。
三年下来,路遥终于准备好了他需要的素材,他装素材的箱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路遥在回忆这段故事时,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精疲力竭”。
准备素材,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硬骨头。从年年底执笔,到年5月25日第三部完稿。长达六年的创作时间里,路遥真正的休息时间,只是第一部完成后,恰逢春节,路遥休息了几天,在后面的时间里,他几乎未曾休息。
《平凡的世界》一共有三部,为了顺利按时完成每一部的创作,路遥都制定了一个任务规划表,规定多少天完成,具体到每一天完成多少章节。如果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哪怕是熬通霄也得做完。
长期的劳累,让路遥在创作第二部时就开始感觉到了体力下降,有时候还会出现抬不起头的现象,饭量减少;感觉到胸脯隐隐作痛,眼睛发炎,让他痛苦不堪。
当时医生叫他一定要静养,但路遥一是性格,二是怕步曹雪芹、柳青的后尘,没完成第三部人就走了,留下终生遗憾,这是他所不允许的。在静养与工作之间,路遥选择了工作,他认为,哪怕最后用生命来换完整的《平凡的世界》,也值得!
当时没有电脑,后期改稿与誊抄,都是路遥一笔一画来完成的,他常常脑晕眼花手僵硬。当路遥完成一天的计划,从书桌上站起来,抬脚回家时,他感受最深的,也是“精疲力竭”。“精疲力竭”的感受,正说明了他的身体在被过多地消耗着,他的健康正在一点点地溜掉。
02多方面的精神压力,加重了路遥身体的负荷
正式创作前的准备工作,还包括整部小说的间架结构的构思,包括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的出场顺序。为了做到“更好地衔接”,路遥常常把自己“迷失在某种纷乱的思绪中出不来,让他有“死去活来”的感觉。
路遥在与弟弟王天乐一起构思情节时,他们常常是几天几夜不睡觉。而整个构思,路遥用了一个冬天才完成。这种长期的思想压力,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万事开头难,路遥写《平凡的世界》,开头用了三天才完成,他说那三天,把他逼得想哭。
较创作过程中的压力已不算压力,让路遥承受的压力还在后面。在第一部出版后,他花去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创作出来的作品,在文学界,是既不叫好,也不叫座。
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与当时我国的文化背景有关。当初我国刚经历了十年的特殊时期,一些所谓的现代思潮冲击着整个文学界,人们喜欢写一些带点颜色的东西,来迎合当时市场上所谓“开放”的口味。而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的选题,与当时的思潮是背道而驰的,它带着浓厚的历史味道,乡土味特浓,显得“老土”。
这样“老土”的作品,直接被《当代》和作家出版社退稿,特别是《当代》,可曾经刋登过路遥的成名作,也直接否定了《平凡的世界》。
几经波折,《平凡的世界》才在《花城》第6期文联出版公司出版。
退稿的压力,让路遥在希望与失望中来回徘徊,神经长期处于紧张与压抑之中。第一部好容易出版了,但文学界的反响并不高。据路遥好友白描回忆,在年年底的作品研讨会上,评论家几乎全盘否定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参会的只有蔡葵、朱寨、曾镇南三位评论员持肯定态度。能够想象到,当时路遥的心境绝对不会好。
《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在文学界不叫好,直接影响到第二部的创作。这迫使路遥重新调整思路,他在创作第二部之前,把以前已勾列好的构思作了大量的调整。他深知第二部直接决定着《平凡的世界》的命运走向。
路遥在他的《早晨从中午开始》中写道,他把“体力和精神都竭诚让其运转到极限,似乎像一个贪婪而没有人性的老板在压榨他的雇工,力图挤出他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汗”。
由此可见当时路遥承受的压力,外人是难以体会到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苛刻自己,力图做到最好,希望第二部能有个好的反响。正是这种压榨式地输出,路遥的身体,在第二部创作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常感到乏力,还出现了吐血现象。
这是创作上的焦虑压迫着路遥,在工作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让路遥不轻松。在厚夫的《路遥传》有这样一段回忆。
“年初夏,《当代》杂志分管西北五省稿件的青年编辑周昌义来到陕西组稿,……副主席(路遥单位领导)说,路遥的新作是写底层社会的,很多人不一定理解,但路遥相信你能够理解;这部长篇小说……没给《当代》的领导,就是为了寻找知音,路遥把你视为作品的知音。这位副主席还有一席话,说路遥还有一些希望,如果《当代》要用,希望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全文一期发表;第二,头条;第三,大号字体。”
这席话有三层意思,能喜欢《平凡的世界》的读者少,出版有风险;这部作品没给你的领导看,你拿去了有风险;路遥提出了三个条件,必须满足才行。
作品还没拿到,就给编辑有了不好的印象,结果是可以想象的。所以周昌义拒收了《平凡的世界》。事实上路遥是非常渴望能在《当代》发表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的,他根本没提关于发表的任何条件。
由此可见,微妙的人事关系,已影响到了路遥作品的顺利发表。作为一位领导,部门有人发表作品,除了对作者本人是一种荣耀,对领导来说,也是脸上贴金的事。但这位领导却设置障碍,有效地阻挡了《平凡的世界》与《当代》牵手的可能。所以路遥在他的随笔也写道,在文学创作这个行当,也是出“政客和流氓的行当”。
同时,路遥的婚姻,随着他的作品页数的增厚,也开始亮起了红灯。有人说,这是压垮路遥的最后一根稻草。
由此可见,路遥当时过的日子,一点儿也不轻松,他要应付的东西太多,哪样也不轻松,都直击他最重视的两个方面:事业或家庭。
写在最后
长期的过渡劳累消耗着路遥的身体,背负沉重的心理压力影响着他的健康。同时,路遥的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也直接伤害着他的身体。
比如:黑白颠倒,常工作到深夜,所以他的早晨是从中午开始的;吸烟严重,一天抽三包烟是常事,常抽到口发苦;在高强度的工作情况下,常忘记吃饭,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要么是馒头,要么是路边摊的小吃,既无营养又不卫生;医院,怕外人知道,贻误病情等等。
劳累、压力,加上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如蚂蚁食大象般,一天天吞噬着路遥的身体,最终在42岁那年,英年早逝,倒在了他正在准备下一部长篇,准备冲刺诺贝尔文学奖的起跑线上。
当时的莫言,名声没他大,看见路遥,还得叫他一声老师,但莫言最后问鼎诺奖,成为最终的赢家。路遥如果泉下有知,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自己没珍惜自己的身体?
路遥走得不甘,但是谁也救不了他,当时的陕西各级领导可是倾尽全力,来挽救他的生命。怎奈路遥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把自己活活“熬干”了的。
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40到50岁,人到中年,是上有老下有小,人生压力最大的时段,是工作开始见成效,事业开始起飞的时段,同时也是身体进入关键时期,决定你生命长度的关键期。
据有关资料显示,40到50岁,是猝死的高发年龄段,同时也是高血压、心脏病肝病容易形成的年龄段。此年龄段,要特别注意保养身体。
有统计数据显示,我国每年有55万多人猝死,平均每天有人死于猝死,并且还越来越趋于年轻化。而患癌的年龄也在年轻化。
残酷的数据警示人们,有了好身体,才会助我们实现理想,再宏大的理想,如果没有身体这个加油站助力,最终也会“油尽灯灭”,倒在半途中的。
所以,愿有理想的您,好好爱自己,在奔跑的路上,也要留心您的身体,该吃时就吃,记睡时就睡,有压力来袭时,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了好的身体,才会有更好的精神去承受一切压力!千万别学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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