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脚下这片土地共呼吸从散文诗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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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散文诗的写作应该回归到现实意义的写作上来,而不是无谓的玩文字的高深。”诗人亚男在年出版的散文诗选集《呈现》的序言中所说的这一番话,正是对《呈现》的最佳注解。诗人所谓的现实意义,是现实表现与精神意味在特定文体中完美融合的效果。在《多种文本的意义化呈现——〈星星·散文诗〉年第1期阅读印象》一文最后,恩鹏先生总结:一些不熟悉的年轻诗人的文本也挺有内涵。一是他们不被传统写法束缚,文本丰厚,语言冷静,有哲学思辨,有精品化写作意识。二是注重文本的“本土性”写作,写熟悉的生活故土与精神灵魂,写历史映照的现实存在。其中第二条正是亚男在年所强调的“回归到现实意义的写作”。

海德格尔曾经发问:“众神飞离之后,诗人何为?”这个问题至今仍以写作信条的形式,置于诗人们的案头。年,诗人亚男赠我这本书时,在扉页题词“与脚下这片土地共呼吸”。在不多的交流中,他总是叮嘱:写自己脚下的土地。

再往前,是接到《星星》诗刊电话,散文诗组章《大风过后》被录用的消息。那年初夏,一个阳光照耀的午后,作为编辑的亚男,在电话那端娓娓道来的声音,如遥远的南方般温暖和煦。聊起写作,他用带轻微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温和而叮嘱地说“好好写”。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作为诗人的亚男,其清瘦的面庞总在眼前晃动,不多几句话,洁白的烟丝缓缓划过额上几道清晰的皱纹。

亚男的散文诗也是如此内敛而低调,好似静卧水底的石,能使人透过水的清澈看见石头静谧而深刻的纹路。我慢热,越过第一次阅读的匆促,再次翻开《呈现》,“一些不熟悉的年轻诗人的文本也挺有内涵。一是他们不被传统写法束缚,文本丰厚,语言冷静,有哲学思辨,有精品化写作意识。”去掉“有精品化写作意识”,恩鹏先生所言的第一条,再加上第二条“注重文本的‘本土性’写作,写熟悉的生活故土与精神灵魂,写历史映照的现实存在”正好是我阅读《呈现》的感觉。

年之前,在散文诗文体一贯以抒情为主的时态中,亚男引入“的确良”“布票”“理发店”等带有时代烙印的实在意象,缅怀迅速消失的时代的同时,也开拓了散文诗写作的新道路。当大多数写作者抒发在大时代和新浪潮中的情感或沉溺于文字的高深时,亚男慎重而冷静,以记录大时代细微而深刻的变化为己任,既没有一味沉湎于哀叹,也没有寄托于“田园”或大自然,寻找替代品。细读《呈现》,无论对人物,还是对物质的雕刻,我都能于其间觅到贾樟柯电影的影子。而诗歌比电影更个人化更为纯粹的特征使之在内化的同时,以语言的外在形式,将痛苦和怀念转化为一种重视,重视事物的消失和消失后诗意的重建。

从“记录者”这一身份来说,亚男已经以诗人特有的敏感和自身的写作素质,避开纯抒情,转入时代深处。诗人注定走了一条突破散文诗美学的道路,近十年中,影响到了不少散文诗写作者。所以当恩鹏先生在《星星·散文诗》年第1期阅后记中提及新一代部分散文诗人的写作特征时,不由得让我想起属于诗人亚男的开拓之路。在自觉的文体意识下,有意或无意避开单一浮泛的审美,使散文诗以记录现实的方式更接近于现实。从这个意义上说,以亚男为代表的这一代诗人是先行者,也是发现者和守护者。

根植于大地,是文字或诗得以传承的秘诀之一。只有脚下的泥土,不管是巨变中的村庄,转型中的小镇,还是庞然大物的城市,它们都值得被热爱被尊重,被倾听被悲悯。诗人亚男的大地存在于古老大地上的每一个地方,它们以光、火、水、土为原形;以女人为依托,以爱为媒介,呈现出文字中的宇宙。光、火、水、土作为大自然的元素,无时无处不存在于现实生活,诗人正是以此来安排生命的形式,“我听到一声巨响之后,火焰已经到了不可熄灭的地步。站在风的翅膀上,雨走了过来。”并非水火不容,光、火、水、土是相互联系相互转化的大自然的物质能量,“也许雪花就是女孩的微笑。它的温暖,它的灿烂,都是任何事物无法比的。”

通过修辞的转换,诗人打通了四种元素的转化之路,使它们以“意”的方式,自由地呈现生命本体具体的“象”:

有一束光穿过我的灵魂,抵达了我的思想。站在枝头上的,是我对一个人的期待。

一滴水所要表达的,与我想到的,也许是一致的。

修辞意义上的元素互换,是最质朴的被“异化”的秘密。诗人通过词语,越过重重障碍,灵与肉畅行得以升华。

现代社会,人也许只有通过变形和异化,才能越过存在的藩篱。卡夫卡直接将自己“异化”为甲虫,以甲虫的经历深入社会伦理之中,体验疏离、冷漠、荒谬、反讽。在现代意义的散文诗写作中,也许“异化”才是保持文本清醒和自觉的最佳方式,我们已远离田园牧歌,再次索取或模拟进入都是对写作本身的轻视。如何在散文诗中开掘现代性?诗人通过四种元素的不断转化完成古典与现代的精神性对接,再以一种灵动的异化,将自身和现实隔开,反观现实,就有了全新的发现“行走在月光里,鸟不见了”。呈现出“众神之鸟,是月光的飞翔”的诗性救赎。在对文体的小心呵护中,完成诗性的异化,获得呈现的张力。

呈现,既是词语自觉接受思想的光照,也是诗人获取言说的最终方式。城市、古遗址、人自身的情感,都在不断地失去中不断被呈现,呈现是凝视时代者客观而悲悯的笔调。记录每一种来自时代的具体的改变,“不语的老人,一天告诉我,也许有一天,他死后都没有一捧土了”,记下的确良“泛着历史的光芒”,“温暖就是一张纸”的布票。这种被钟情被铭记被舔舐被追踪被关怀的历史,就像诗人与时代正在经历着的巨大的变革,众神飞离之后,“与时代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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