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写寂寥丨他用零碎残绢旧纸,画草虫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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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野子

艺术野史

作者丨谢礼恒

作品丨马勇

工作室摄影、访谈整理丨张涵

设计丨西子

和我们懂得惜物的人一样,那些让人拍案叫绝的物件和文字,其实都有着相似的特征。早前读到汪涵的《有味》里写沈复的《浮生六记》里有这么一段: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空,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怡然称快……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惊恐。神定,捉蛤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这些文字都相当缓慢,这微观生活是多么有趣。

-马勇-

惜物之人往往善感。画家马勇最近整理自己早前积攒下的旧绢,提醒自己,年份增长,人越来越惜物。时间具有穿蚀功效,在绢绸上留下镂空的回望,印记斑斑,像是无人探视的星空;他叫人在下面衬张命纸,天然的穿隔好似园林里的借景,他索性就着这绢与纸的时空混织,画草虫画花鸟画残梦。他后来读到钱锺书先生在《谈艺录》中引征陆桴亭的话,谈到生活和小物件之间的关系:“凡有体验有得处,皆是悟。只是古人不唤作悟,唤作物格知至。”他更加坚定把小物件画下去的兴趣,这种兴趣也不在于占有与否,而如苏东坡所说:“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那件精巧小条的残绢,是从一整张绢的边缘裁下来的,“旧绢的边边角角有些会有残破,我把它们裁剪下来,并没有随手扔掉。我总觉得它们与我是有情感的。而恰恰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在上面勾勾画画,出现了很多精彩好玩的状态。”仲夏夜里的往事,也一刀刀勾出来,取名《残绢旧梦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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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绢旧梦之二》5.5cmx52cm绢本设色-

访谈那日我提醒他,自年成都商报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第一季以来,五年马勇没有再办展览。“在这么快节奏的世界里沉淀自己、提炼自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其实这几年恰恰是马勇画画最多的时段。他和他身边的画家朋友都看得出来这几年他真正沉下来了。“跃马走笔,人世音书漫寂寥”,作品越积越多,心越来越沉——“这几年我的生活其实是经历了许多变故,母亲去世,孩子诞生。每一件都刻骨铭心,它们都左右到我的情绪。我现在做到了如何把自己的情绪放到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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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绢旧梦之三》28cmx46cm绢本设色-

-《残绢旧梦之四》35cmx51cm绢本设色-

是次,九张画廊联袂都江堰江南忆美术馆一同举办马勇近作展,九张画廊以《旧纸残绢写寂寥》为题,以废竹一截为创作起始与主题意象(《残绢旧梦之一》,86x17cm,绢本水墨),延展开马勇的“惜物九章”。这截废竹小有来历,“梅兰竹菊是中国传统绘画的基础题材,看似简单,寥寥数笔即可完成,但怎样在传统的见笔见墨中去绘出新意,实则亦难。在一次夹江写生中,偶然拾到竹枝枯枝,找到新的方法去画竹,画竹也不是竹,是灰色的调子,在画面中呈现出一种高级的美感,迷恋这灰色调。”

-《残绢旧梦之一》86cmx17cm绢本水墨-

我记得当时我听到这故事,写下几行小字:夹江写生突然触发的些许艺术光思,被马勇捡到,都上了车,又回头去捡那节弃竹,落屋就想如何栽到纸上,长不出心花,也要突破旧日烟雨,他从一节竹上找到些变换的节奏,单纯的遐思集中起来变成全然不同的新作。以废竹入画,让这批作品之气调有了崭新面貌和思虑:时间在不断变换,就像大地上的庄稼,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又像墙上的日历,撕去一页,再撕新的一页。但有些事物是永恒的,比如那曾经栖息于旧梦里的物神——有些时候,马勇会将写意转化为工笔,比如这《已近深秋》,完全是自我的多次沉淀。一件大画,画了一年多后停下,后又翻出来再画,整张作品满篇写意之技,可给出的效果却像一件工笔,匀称,孤寂但又温暖,稍加留意,走近,画面上那些嶙峋的枯干里好像流淌着氤氲的褐云,这无疑是竹溪、柳风、远山、牧童、春雨、蕉叶、岩月的老派文人画题材的换头新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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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秋》cmx69cm纸本设色-

-《多子图》cmx75cm(x4)纸本设色-

看得出来,马勇这些年的画风之变,他特别在意对水分的控制。水分变化造就意态的变化,画功是浑然隐在那“水”里的。而要画出那份“寂寥”,则来源于画家自己的内心。他说这些年真正体会到了“寂寥”的心思:一个人枯坐画室,即便高朋满座,但自己内心的东西在喧闹中是出不来的。画事牵情,笔墨总是追迷那些动情至性的烟云,展览作品里好多件马勇都无法复笔,作品在形体上他都“一笔成”,但在这一笔上他又反复完成最想刻画的细节。这种“反复”往往是对笔意锤炼的“偏心”:“画画究竟是画‘客观’还是‘主观’,如果所有的东西都画出‘主观’,那写生刻画的意义又在哪儿?我们作为当代人,‘气韵’可以跟古人比,但我们的绘画状态还是当代的……”

-《您好冬心先生》46cmx44cm绢本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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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怀》28cmx92cm绢本设色-

《你好冬心先生》是这次展览中比较特别的,马勇刻意临摹金农画法的一件作品。“只有当我画的时候才能感知到,这种越简单的画法对内心的驾驭越大。”马勇爱收古玩,爱养花鸟鱼宠,工作室十来只鸟叽叽喳喳为他的创作伴奏,逛古玩逛的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一丝颓废情调,可收下的则是对物象本身所凝聚的匠艺与时间的眼色,当画者慢慢不再甘心隔着玻璃凝思池里的残荷,想的则是采几片残叶回家听雨。

-马勇画案?马勇-

这些年来,马勇一边画,一边与江南江北画家置换些许听荷看雨的感思,怯怯然染指案头木器,旧墨旧砚,竹刻杂雕,从前门一步步挪到工作室门外的灯影下跟老先生们对坐细数一把朝日暮色的荣辱与纸上的沧桑,展览的这批东西有更成熟的面貌与更臻进的技艺。如果说几年前他没有那么考究画面细节,而现在则在充分研看客观物象的同时,更融汇深深的观察,虽然手法有所区别,但绘画时的心境依然一如当年:用心看书,好古敏求,但绝不要带着市侩习俗,这玩古玩、画新画,要去市侩都不容易,马勇玩着画画,画了多年,多少有些坦荡而又内敛的气概,这次展览的作品有几十平方尺的,也有两指宽的小巧之作。大画繁密,画得松弛,小画盈盈,也不敢马虎。他的画越来越严谨了(《虚怀》)。“每一张画即将完成时都没有想好下一张画什么,半途起意然后又接上。一些画工写相间,一些画工里有写,写中带工,春风秋雨,难有定数。”

-马勇工作室?张涵-

朝暮烟水,岁月怕是饶不了人的。马勇的母亲年下世,他说其实到现在都还没从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中走出来。老人家最喜就是蜀葵,每年都在房前屋后种。这蜀葵别称“一丈红”,花期6至8月,喜阳光充足,耐半阴,但忌涝;原产就是四川,嫩叶及花可食,皮为优质纤维,全株入药,有清热解毒、镇咳利尿之功效,还可治烫伤和心脏病。前些年马勇连蜀葵花都不敢面对,朝花夕拾,分明寄托了母子那份情念。我去查蜀葵花,历代诗文都给予很高评价(《花镜》称其“花生奇态,开如绣锦夺目”),初夏时节开始吐红露粉,不久便繁花似锦,这是福报。

-蜀黄葵(也称黄蜀葵,老成都人叫它“漏芦花”)-

难怪马勇最近画了很多蜀葵(《蜀葵乡野花》、《乡野山花》),也是想把自己扯出来。人的聚散不易放开,做得到清风明月,那是超脱,更难。“画蜀葵表达的是我内心的情感。构图也是,既端正,也很齐。就像和尚打坐,寂寥但端正。有些构图我明明可以不画了,但我就像有‘病’一样,非要去刻画细节。”为了不与传统雷同,马勇改换钤印款识的位置,让人不必验看底款干支,没有包浆没有皮壳,新新的一层古意泛上眉头。

-《乡野山花》绢本水墨xcm-

临出门马勇让摄影师张涵给他的那只蜡嘴鸟拍照,当初这鸟受伤从工作室门口的树上掉下来,捡下养了一个月,渐渐欢碰乱跳,索性就选这一天放生。残绢旧梦于是又多了一层“清客”的意思。

鸟与放鸟的人一样落寞,那是写照。

-鸟与放鸟的人一样落寞,那是写照?张涵-

马勇,字平桥,年生于成都。四川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中国画学会副秘书长,成都画院特聘画家。

……

旧纸残绢写寂寥

艺术家:马勇

策展人:袁海忠黄诗益

主办单位:博舍都江堰江南忆美术馆

协办单位:成都画廊协会艺术野疯狂大来文化生活馆

承办单位:九张画廊

开幕时间:年7月13日15:00

展览时间:年7月13日--年8月11日

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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