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客家山歌音乐剧血色三河剧评音乐剧

歌舞小戏之美,美在朴素、乡土、真诚、接地气、载歌载舞的艺术态度,在困顿中浪漫,在缺憾中赞美,于芸芸众生、绿水青山、稻谷丰盛、河网密布、水草茂盛和村落密布中轻叩人性的价值。它们或者源自山歌,或者源自祭祀、或者源自杂技、或者源自歌舞、或者源自曲艺、或者源自节庆、或者源自木偶戏、或者源自日常生活和爱情、或者源自儿童游戏,或者源自多元因素,从古代歌舞小戏、近现代歌舞剧和当代音乐剧一脉相承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构建又消解了“古”与“今”、“俗”与“雅”的界限,创造了一个中国式音乐歌舞剧的历史连续统一体。客家山歌剧是在客家山歌、小调、客家歌舞、宗教音乐、竹板歌说唱等民间艺术的基础上融合多个外来剧种的表现手法而形成的地方剧种。它以客家话演唱,唱词及音乐唱腔极具民间山歌韵味,表演特点是在强调唱、做、念的同时突出歌舞性,所以,本质上就是歌舞小戏或歌舞剧。

然而,以往,客家山歌剧仅仅是戏曲学上的探究,而不是音乐剧上的考察。这是学界的传统研究惯例。对于歌舞小戏而言,真正困难的是站在现代歌舞剧的场上视角,站在“以歌舞演故事”范式的学术高度,见证歌舞小戏的复杂演变历史过程,同时扩展、丰富、深化我们对于客家山歌剧转型、优化为中国歌舞剧和现代音乐剧的体验和认知。所以,与戏曲学者习惯于站在戏曲角度研究客家山歌剧不同,我们从一开始就试图将这一历史图景推进到现代歌舞剧领域,生动地展示特定历史阶段音乐剧“雅”、“俗”互动论视野之下,歌与词相接、舞与歌相连的历史景观。这些研究在许多方面给人以深刻的启示,包括山歌、小调、说唱与歌舞小戏和音乐剧的关系、关于二小戏、三小戏的升级,关于曲艺所延伸的“台词转唱、唱转台词”的思考,关于非音乐戏剧语言(如杂技、魔术、木偶、武术和其他民俗)在音乐剧中的运用,关于写实美学与写意美学的相互渗透问题。所有这些都涉及到与现代歌舞剧的融合与升级问题,为中国味道和中国风范音乐剧美学逻辑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丰富的IP资源,并由此奠定扎实的基础。

令我惊喜的是,中共梅州市委宣传部、梅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指导、梅州市客家山歌传承保护中心和大埔县广东汉剧传承保护中心于年12月1日晚在惠州西湖大剧院演出的音乐剧《血色三河》,给我带来客家山歌剧艺术破蛹、化蝶、翩跹的极大享受。一剧悠悠歌舞,多少硝烟弥漫。编剧陈晓琳对于中国音乐剧的认知,已超越戏曲思维和舶来品思维的观察,紧紧抓住了中国音乐戏剧发展的曲隐脉动,从客家山歌、客家山歌剧入手,历史性的出场了。当这部音乐剧首先吸收了客家山歌剧的中国味道、中国风格和中国灵魂,然后叠加了欧美叙事音乐剧的形态,其美学风格与语境必然趋向夯实与深邃。在她看来,一部音乐剧剧本最重要的艺术价值在于它对写实歌舞剧与写意歌舞剧、中国歌舞剧与欧美音乐剧的瓦解、优化和整合,这一过程是按照“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精神,通过戏拟、浓缩、攫取、移位、融合或是深化等方式进行的,任何一部优秀的现代音乐剧文本无不处在古今中外歌舞叙事资源的最佳交汇处。陈晓琳在好听、好看与好玩的融合中,充分展现了对于自然、历史与异域的有机整合能力:一段“脍炙人口的客家山歌令人产生瞬间的代入感,这是客家人的文化符号,也是客家文化的集体共鸣。顺着山歌,人们走进年的三河坝”文字的剧本创意介绍,具有高度的民俗性、歌舞性和戏剧性统觉智慧,强大到足以包容、涵盖整个音乐戏剧美学世界,强大到足以让神州大地一刹那间立正、凝神、注目于《血色三河》。

陈晓琳通过序曲起义、第一场还乡、第二场重逢、第三场智斗、第四场义举、第五场浴火、第六场舍身和尾声幸福二幕六场,再现了三河坝战役咴咴马嘶与铁骑横槊的悲壮与豪迈,讲述了谢啸天、谢怀烈、欧阳朵朵、如心、谢中原和文从远等主要角色在理想与信仰、爱情与亲情、生死与存亡的纠缠中,面对风雨飘摇、烈焰燃烧的革命晨曦,承载着各自的理想与信念,从硝烟弥漫、血雨腥风的战场走过来的故事,凸显了“没有三河坝战役,就没有井冈山会师”的历史意义,最终升华到“军民同心、薪火传承”的三河坝战役精神,以柔软细腻的音乐戏剧之心,勾勒着尸山血海,倾诉着爱恨情仇。幕与幕之间交错的民俗感与历史感,形成了广阔的时空跨度,编剧的创作在传统文化气质与革命浪漫主义情怀的双向融合中,获取了一种寻根性、归复性与革命性,以及精神上的皈依和灵魂上的救赎。陈晓琳至情至性的歌曲与唱词,进入热烈、悲壮、激昂、冷静的沉思,呈现出一种或明或暗的战争光芒,最终构建出了红色音乐剧的艺术殿堂。如男声独唱《我想把生命活成一首歌》、女声独唱《多少次我梦里来过这里》、男声二重唱《猜调暗号》、表演唱《敬月亮》、男女声二重唱《我带你一起飞》、对唱、重唱《心乱如麻》、男声独唱、二重唱《两个兄弟的美好回忆》、女声独唱《我们在桅杆下长大》、领唱+合唱《十万火急》、快板舞蹈《南昌城头烽烟起》、男声独唱+合唱《行船不逆大潮》、《曾经曾经》、对唱《民心军心》、男女声二重唱《因为我爱你》、男声独唱《风吹过来》、男女声二重唱《多少次我梦里来过这里》、男女声合唱《唯有爱和信仰》、领唱、合唱《红色领带》、领唱、混声合唱《我是客家人》等歌曲,其情感的流动是向着正义、光明与理想所抱持的笃定的共产主义信念的高处奔涌,与此同时,对客家传统文化信念使她的音乐剧剧本具有烛照中华文明的精神热度,她于音乐戏剧剧本层面开辟了一个异常显豁的路径,其唱词浓缩着对战争与和平、传统与现代、爱情与亲情的关怀与沉醉。这种历史性、哲学式的思考于《血色三河》中随处可见,形成了融感性于理性,熔现实于浪漫,化歌舞于戏剧,契而合一的独特音乐戏剧风范。她用人生来膜拜音乐剧,也用音乐剧温暖人生。写剧至此,陈晓琳发散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错落有致的各路资源集结、招之即来的语言资质,伴随着临“痛点”裂变的戏剧能量,时不时抖落出令人眼睛一亮的爆发力。正是藉由歌舞与戏剧的撞击的驾驭能力,她一直持续着宕开一笔、剧情峰回路转的整合势能,也由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案头纸蝶于舞台歌舞的翻飞中,一定会魔术般地变出一个中国音乐剧的金凤凰。

当剧本闪现灵光,从文本的框架中得以解放,倾泻而至舞台的层面,于是,《血色三河》的故事语境展现出导演的艺术整合创意——一种闪烁、滚动、绽放的戏剧涌流:做什么?为什么?怎么做?这是导演始终思考的行动三要素。作为一个有情怀、有思想、有担当的导演,谭颖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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