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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人间的烟火
——读《鹤园听雨》有感
李邦林
野鹤先生真有过一座鹤园，里面有池塘，水面一苑绿生生的莲藕；堤岸遍植桃李杏梅，枇杷葡萄，枣子山楂，果子成熟季，橙黄桔绿，是吃货们留连忘返的诱惑。每到春夏季，绿篱长棚架上挂满金瓜葫芦，丝瓜扁豆……还有，那半亩甘蔗林，都是招待朋友的心地。他呢，以一种悠然自得的恬淡看日出日落，静观鹤园里的那一片蔚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分享收获成了他最开心的事。
最近他出了一本书《鹤园听雨》，很像他的鹤园，里面啥都有，相同的是鹤园与听雨，都是他一手打造的作品，不同的是，《鹤园听雨》更是他诗酒人生的写照，自我心迹的坦露，世态炎凉里的翻晒，人生百态里的五味杂陈……他那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深邃的双眼回望着风尘里走过的路。
与季老师的最初相识是在网上群里，戏谑式的文体用很乡土的形式叙述着他的故事，插科打诨，一气呵成，气定神闲。我在《双林》上编过他的作品，他的“义乌方言里的故事”将他肚子里藏着的民间轶闻巧妙地穿插在通俗的文字里，纯属一盅本地的土烧。我在走街串巷般的小敲小打里喜欢上了文字，自然也 那天在老街上邂逅，一见如故，我们竟是一对同时代的“炎黄子孙”，二个十足的“同年哥”。这次因故没参加他的《鹤园听雨》新书发布会，甚歉！他的新书静静地躺在案头；泡一杯香茗，一页页慢翻，品味不一样的五味人生。
诗我不懂，喜欢萝卜丝金瓜丝，但对“诗”一窍不通。季老师的散文和“忆海拾零”看了，倒是有我很能接受的美好。其中描述的人和事，都是他最熟悉的社会最底层的奇闻怪事。
他出生于时代更迭的关键时刻，经历了共和国所经受的所有艰难和困苦，分享了新时代带来的无限荣光，也目睹了人性里残存的丑恶，从皮肉里熬出了深切的爱憎，无情地解剖了内心的反省。他在中断了学生生涯以后，修过地球，当过民办教师，经过商发过财，遇到过“红绿天气”，遭受过冰火冷暖，静夜里的感悟是最真实的人生告白。“真是很难去羡慕别人世俗定义里的所谓成功，名利财富，香车美女，一脸的酒色财气，实在很难令我去崇拜啊！我有足够的勇气远离那些我不喜欢的人……人生中，走过的路是回不去了，路过的人，也只是风景……人的偏见让我对这种平等仅仅是能保持尊重和距离，去靠近相处愉快的人，去避开大家无聊之中勉勉强强的热闹，开发自己能够得到孤独中的欢笑。”（《余生》）
在《鹤园听雨》里我似乎听到了有人从远古走来的脚步声，听到了树下情人间的呢喃，听到了暗夜绝望中的呐喊，听到了婴儿啼哭的新声，听到了烂头婆捡到辫子时的笑语……
作者从他跌宕起伏的生涯中，接触过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政坛清官、仁人义士、村头寡妇、隔壁老王、泼皮小混、仗义好友、铁口神算、站街红女……在商海沉浮里，季老师以他人性里的率真，把参杂群体里的众生像刻画得惟妙惟肖。商战是残酷的，随时都暗藏着杀机，除了诚信和守则，也牢记着戒备和前瞻。丛林法则、蝴蝶效应、三十六计、陷阱馅饼、上房揭瓦、落井下石，年年过年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人间万象，尽在野鹤笔下淋漓尽致。
欣赏他的语言风格，很少见到其花里花俏的词藻，也没有矫揉造作的修辞，在他的表述里，大多是大众口语化的语言，读起来很生动活泼，形象地把意思表达在风口浪尖上，一点也不含糊。他对民俗民谚的掌握相当稔熟的，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故而增添了作品的可读性，将乡土里的人文世故展现在洛阳纸贵里。有些篇幅也有点“黄”，但并不肉麻，乡村夏日乘凉时夜话就是这个味道，那抹远去的烟火光亮又回到了民众的内心。艺术的形，内在的意，精巧的趣，淳厚的味，从四季的风霜雨雪里走出一个个鲜活的人。
季老师是一个有故事也是有情怀的人，他的“鹤园”永远为朋友留着最鲜嫩的尖口，留着小桌上那份清茶的馥郁，泥土里长出的尽是阳光雨露沐浴后的青翠，把生机充塞成满园春色。老季像一匹老马，也似一头老牛，在识途和埋头里负重前行。我们再次期待在鹤园里听风听雨看山观景，也期待他有更精彩的新作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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