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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读书。《读库》。年六本。年六本。放了好长时间了，一直没碰过，这一打开就合不上了，差不多两天一本。又买了20年的六本和今年已出的几本，正好续上。
读过几本书的应该都知道《读库》是好书，就不多说了。想说说老六这个人，说说我为啥心血来潮，把手机放下，把这一摞积了几年的《读库》又翻了出来。
那天在网上偶然看到了一部小记录片，三十多分钟，我一看里面有老六，就看了下去，很有意思，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拍的是《读库》创刊16周年，老六突发奇想，选了一个只有《读库》六个订户的城市，距离北京三千公里之遥的新疆博乐市，买了张机票就飞了过去，和这六位陌生的朋友见面，共渡了一段短暂的时光，并了解了这些远方的朋友，他们的家庭，他们的成长经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精神世界。
从头至尾我是嘴角挂着微笑看完的，很温暖。再遥远的地方，也能找到一些彼此心灵相通的人。我虽然不能去结识他们，可老六替我去了，替我问了一些我想问的问题，说了一些我想说的话，了解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看到了一些远方的风景和故事。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也是只有老六这样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众所周知，“六”这个数目字，是老六的吉祥数。一说话就是“我讲六点”，实在凑不够数，第六点就把第一点再强调一遍。写文章也是六个自然段，或者六个小节。总之，这辈子跟六有缘。江湖尊称六哥。
老六大名张立宪，和我同龄，长的模样和他这周吴郑王的名字一样，浓眉大眼的，像个八路军政委。老六当年人大毕业，分配回家乡的新闻宣传部门，按老百姓的说法，那都不能叫铁饭碗，那得叫金饭碗，一时前途似锦。
可是贱兮兮的老六——这个“贱兮兮”，是老六写文章作贱自己和祸害朋友的常用词——没干几年就不耐烦了，跑回帝都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报纸杂志电视台出版社，把帝都的文化单位几乎干了个遍。手艺人嘛，到哪里都是凭手艺吃饭，无非读稿子编稿子审稿子。操刀有暇，自己也写点小文章贴在网上，一时拥趸无数，后来结集出版，就是那本著名的《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当年我也有幸购得一本，隔几年就翻出来读几页，这是后话。
再后来，老六就成长为帝都文化界著名的交际花，每天翘着兰花指，在网易的西祠胡同上发布饭局通知。一帮老男人闻讯，携酒量和情怀而至，遂组成醉生梦死的老男人饭局。他们中有编辑，有记者，有诗人，有画家，有话剧导演，有电影编剧，有专栏作家，有杂志主笔，有纪录片制片人，有电视台主持。总之，“一张口，便是半个盛唐。”当然喝多了就不好说了，那很可能就一张口，便是半个流氓。
就这么一醉经年，看起来似乎可以一醉到天尽头。在年一班石家庄开往帝都的大巴车上，善于心理上自我折磨的老六，在一番怀疑人生思考人生之后，又算了算账，认为自己在短期内还不至于饿死，于是决定辞职，开启人生新的一页，做一本自己能说了算的书。组稿，编稿，做版，买纸，下印厂，发行，一切亲力亲为。家里就是库房，案头过道，到处都是一本本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除了相濡以沫的六嫂，再无第二个帮手，那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的快递业，每一个订户的每一本书，都是六哥六嫂亲手打包，手写地址，再骑上电动车，驮到邮局寄出。
我熟悉一点图书出版发行业的情况，业内最常听到的一个词，叫“账期”，出版商买纸，印刷，甚至作者的稿费，都不及时给付，都有时间不一的账期。这是上游。下游同样如此，各级批发商，一直到全国各地的书店，同样不给你钱，白拿你的书，先卖着，卖完了也不定哪天给你结，看心情，你还得求着他，没个准谱。
老六一上来就跟别人反着来，买纸现金结，印费现金结，甚至遇到喜欢的好纸，先买下来囤库房里。作者稿费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人家账户里去，标准也高得令人发中指，真是够贱的。可跟下游结钱就费了劲了，逼得老六这浓眉大眼的八路军，差点儿就背叛了革命。明明书卖得挺好的，账上是盈利的，可最窘迫的时候，老六一度得四处借贷，方能及时跟纸厂印厂结款。
后来老六干脆放弃了中间商，直接面对读者，不求把生意做大，一心把书做好，玩起了小农经济。说到把书做好，得提一嘴老六的选题组稿标准——有料，有趣，有种。这三点哪一点做好了都不容易。我还记得老六曾经对他的作者说过，只要能写出好稿子，读库是不惜代价不惜成本不惜时间的。仅举一例，老六曾请女作家绿妖写一篇有关盲歌手、诗人周云蓬的文章，绿妖为了写出满意的作品，跟着盲歌手走了大半个中国，采访，观察，记录，最后生生把自己搭进去了，跟盲歌手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等《读库》品牌声誉日隆之际，又有实力雄厚的资金、机构，主动找上门来，求投资，求合作，求收购。都被老六翘着兰花指婉拒了，老六说我们作为一家著名的，大型的，跨国的，集团的，托拉斯，指日可待的五百强，怎么可能缺钱呢？
现在的读库，确实今非昔比，即使这些年来也遭遇了不小的劫难，比如暴雨季节库房被淹损失惨重，比如库房五易其址，直至远迁至千里之外的江苏南通。可小伤小痛已难伤其筋骨，有老六和读库小伙伴们的从容应对，更有读者们的全力支持，套句老话：读库明天会更好！
作为老六的同龄人，作为一个也经常怀疑人生思考人生的老男人，这些年来一直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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