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堂美育课两个我和我的两个世界

每周一堂美育课,本期主题“两个‘我’和我的两个世界”。有人说,古代文人的心中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外面的大世界,包容着庙堂、天下、高山、大河、芸芸众生等;另一个是心中的小世界,常常安放着自己的乐趣、自嘲、自省或彷徨。

月曼清游图册·十一月“围炉博古”陈枚清

炎夏,在院中的芭蕉、梧桐树荫下摆一榻、一屏风、一桌,有画、有乐、有书、有竹,美哉!这是元代画家刘贯道笔下文人的消夏乐趣。屏风隔出了半封闭的空间,榻旁的桌案上摆着书卷、瓶花、笔挂、茶盏等文房用具,文士悠闲地半倚着身后的隐囊,一只手正捏着画卷。榻上的炕案上和旁边的桌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书籍、砚台、笔挂、茶盏等用具。其身后的屏风上画的也是行乐文人,文士观画时就像在照镜子。

消夏图(局部)刘贯道元

在《胤禛行乐图册·书斋写经》中,我们看到书房里的雍正皇帝穿着文人的衣服,坐在由老树根做成的椅子上,也许即将在纸上挥洒他作为文人的想象,想象着他假如不做皇帝,从帝王的枷锁中短暂抽离一阵子,将会有怎样的生活。

胤禛行乐图册·书斋写经佚名清

在仇英的《梧竹书堂图》中,这位被推测是文徵明的文士似乎已经神游远方,又好像正在思索。这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是建在山川河谷中一片竹林里的小小茅草屋,他身前的书桌上唯一书、一墨、一笔筒、一砚耳,而他就在竹林中的天地间完成了自我与宇宙的对话,完成了对内心的省视。

梧竹书堂图仇英明

画作中倚靠着案头读书的文士常常呈现出颇为放松的姿态。确实,书斋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私人空间,文人在此处也容易进入忘我之境,以至于放浪形骸,又可以内省自身。这是可凭主人喜好经营的一方天地,此中可以别无长物,而唯存一案,充满着笔墨书香。书斋的整体装饰充满了闲情逸致,塑造出了艺术化的空间。相较于厅堂等较为公共的空间,书斋可以说是一个桃花源,是文士们抽离日常俗事沉思静悟、安顿身心的所在。

那么书斋里都有什么?文人们的书斋通常会布置成什么样子?

书房中的明式家具

桌与案是最常见的书斋用具了。画桌与文人紧密相连,无论书法还是绘画都离不开它。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不用多说,也是文人书房中的重要角色。水盂是为砚添水用的贮水小罐,小巧而雅致,常被称为“文房第五宝”。毛笔常常挂在笔挂或置于笔架(笔格)上,笔架还可以作文镇之用。赏石摆在书斋案头,是追慕山野的乐趣,也是自比坚强与风骨的隐喻。书房又称“芸窗”“芸馆”,是因为古人常在书房中用芸草帮书防虫。芸草就是七里香,于案头摆上一盆,清新怡人。瓶花也是书房常见的清供之物,花香宜人,花枝有态,映射出插花之人的意趣和性情。

嵌百宝插屏

砚台

这些小巧别致的文房清供已经远远超出其使用价值,在实用之外也可把玩鉴赏。在读书写字、挥毫泼墨聊以自娱之外,书房主人们在他们喜爱的小物件的陪伴下,也可以放松心灵,超脱于尘世之外。

卧峰赏石

书房或案头也是三两至交好友交流、鉴赏、把玩藏品之处。因其具有一定的私密性,所以一定是具有共同趣味、爱好且十分投缘的好友、知音才会被邀请出现在这个属于主人的桃花源里。

书房、案头的玩具或者古代器物、书画都适合私下品玩。古人收藏的印章中常常刻有“珍秘”“秘玩”的字样,这表示他们认为收藏的书画应当秘不示人,最多与几个知己好友一起观看。

香山九老图周臣明

这么看的话,手卷可以说是“属于书房的装裱形式”。它有着精巧的尺寸,即使长度达到几米,宽度往往也只有二三十厘米,并且阅览时才会专门打开,需要凑近观看,细细琢磨。因此,手卷更长于表现细节,抒发细腻的情感,也像文人的书斋一样,具有一定的私密性。

相对于需低头细察的案头手卷,张挂在墙面的立轴书画则更宜在远距离处进行整体观看。相对于书房的私密性而言,堂屋更具有公共性。传统中国民居中的堂屋也叫中堂,门窗敞开,有点像现在的客厅,人们在这个空间里会客、议事。堂屋也是一个礼仪空间,可以举行祭拜祖先、婚丧寿庆等仪式活动。堂屋的家具陈设也有定式,不会完全按照个人的喜好来安排。

褚遂良摹兰亭序卷(局部)褚遂良唐

在堂屋里张挂的书画多是挂轴形式,仰头即可见。挂轴是一直展开的状态,也是公共空间里的装饰物,进入这个公共空间的人都会看到。随着高足家具的普及以及建筑体量的增大,悬挂在墙壁上的立轴书画也逐渐增多和变大。中堂是一种挂在堂屋墙上比较典型的大幅立轴画作。画作内容一般有两类题材,一种是大山大水,表达士大夫“不下堂筵,坐穷泉壑”的林泉之志,还有一种是祖先像,既宣示自己的家学、家风,又对自我发展和树立光耀门楣的理想进行了潜在的督促。挂在堂屋里的祖先像也有着固定的程式,通常画幅巨大,画法精细逼真。画中的祖先一般正面端坐,有一种威仪感。

江西婺源县江湾古村落“滕家老屋”澹远轩

这种挂轴形式的画作来自于屏风画。在前文提到的《消夏图》中,可以看到屏风的存在。屏风起着分割空间、挡风、遮挡隐私等作用,上面的绘画也属于一种装饰。

文房清供

有人说,古代文人的心中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外面的大世界,包容着庙堂、天下、高山、大河、芸芸众生等;另一个是心中的小世界,常常安放着自己的乐趣、自嘲、自省或彷徨。或许堂屋需要的是承载大世界理想的人格分身,而书房与案头则装着更个体化的自我。正是在墙壁与案头上,呈现了两个“我”的不同侧面。

1.两个“我”和我的“两个世界”分别指什么?

2.每个人心中都有两个世界,你的两个世界分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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