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之许慎断案

西汉高后元年(前)设洨侯国(治垓下,今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韦集镇东南)。武帝征和元年(前92)改置洨县。隶属豫州沛郡(治今安徽省淮北市相山区)。东汉经学家和文字学家许慎曾为此县长,故世称许洨长!

洨县卫家庄有个叫卫田的人,是一农户,小康家境,农闲时好出去做小生意,贩卖些细软绸缎,粗麻之类的布匹。妻子王氏新婚无子。

一天,卫田去章德府做生意今河南省安阳市,行走到中途天陡然下起雨来,由于战乱失修,庙宇残破,雕梁脱漆,香火极少。他见土地爷塑像前的地板上躺着一青年后生,面带病色,问了几声不见答应,用手一摸他额头,发烧火燎,知道是病人正在昏迷中,见死哪能不救,等雨稍停,忙去周围村上叫来医生,诊了脉,服了药。卫田知道病青年是一位进京赶考的穷书生由于路上受了风寒,无力行走才来到这破庙里。卫田怜惜病青年,搀扶他到周围村上一个好心的大妈家暂住,又赠送给他几个钱,这才上路了。

卫田的好心行为,感动了土地爷,他见卫田面带凶迹,近日里必有血光之灾,对于这样的好人定要施法搭救,使他逢凶化吉,免去灾难。

卫田在章德府做完了生意,一天无事去大街上游逛,见一群人围着一位白胡子算卦先生,他年轻好奇,便过去凑热闹。那位白胡子老先生把签筒摇了几摇,让一青年后生抽。青年后生抽了一支签,一看签上着“筷”字,不知道是啥意思,递给了先生。先生看罢,笑着说:“你有口福哇,今中午有人请你去赴宴。”正说着从那边来了一个青年,喊抽签的青年说:“老弟,你把我找苦啦,我今中午有稀客,七碟八碗的菜都做好啦,找你陪客哩,到处不见你,原来你在这哩。”说着拉住就要走。抽签的青年对先生十分佩服,从衣服里掏出一枚大钱给了先生,随同那一青年笑眯眯地去了。在场的观众无不感到惊奇,就问先生说得咋恁准?先生微笑着说:“他那签上是个‘筷字,断定会有人请他去吃桌赴宴。”卫田听了含笑而去。

喝罢晚汤,卫田又去大街上游转,见有几个人围着算卦先生,有一个中年汉子顺手抽了一支签,见那签上是一“筷”字,把签递给了先生,先生看罢说:“你犯有血光这灾,必死无疑了。”那中年汉子听了站起来就跑,街上有几个人见了,高声喊着“抓住他,他是杀人犯!”如打狼撵疯狗般地追赶起来。前边有人听见喊要捉拿杀人犯,都帮着堵截,汉子到底被人绳捆索绑,带进了县衙。

在场的观众问先生咋说得恁准?先生微笑着说:“他那签上是个“筷”字,如今天晚饭时已过,还要筷子何用,断定他该死了。”卫田听了从内心里佩服。卫田也想抽上一签问问生意财路,可先生要收摊了,只好作罢。

晚上算卦先生正好与卫田同住在一家客店里,又是俩人同一间房屋,卫田要先生给他算上一卦。先生说:“到店如到家,咱俩同住一店一房,就是一家人了,就奉送你一卦吧。”说罢拿出签筒摇了摇,递给卫田抽了一支,卫田见签上是个“命”字,不知是啥意思,把签递给了先生。先生说道:“这‘命字乃生命也,白天属阳,晚间属阴,若是白天得到它,便是大大的好事,只怕晚间得到它,便没命了,实不相瞒,七天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

卫田猛听到此讯,胆战心惊,扑簌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哀求先生能不能施个啥破法。先生说:“破法倒有一个,只要你小心谨慎着照办,或许能行。你把左手伸过来,我赠给你四句话。”卫田把左手伸给了先生,先生在他左手掌上写罢四句话,嘱咐他说:“你这七天之内千万别把它抹掉,照着上面说的办。”其实卫田不知道这先生就是土地爷。

卫田一夜也没睡着觉,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付了住店钱,急往家乡赶,他不想成个外乡之鬼。他行走到黄河渡口见一大船上挤满了人,船刚刚离开河岸,他本想喊住船家,跳上船去,可一看左手,头一句写着“船开莫上舟”。也就没有吱声耐心等待下一趟船。

谁知那船刚刚行走到河中央,突然刮来一股巨风,一个大浪打翻了大船,船上的人全部被淹死,卫田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大一会儿功夫,对岸又行来一只渡船,划船的是个有经验的老船工,这次卫田平安地到达了对岸。

卫田马不停蹄赶到了家,已是晚上二更多天了,妻子已熄灯睡下,他急敲门喊妻子。王氏听见是丈夫回来了,忙穿衣端灯去开门,门刚一开,卫田用力一推,低头就往屋里钻,脑袋撞住了妻子的胳膊,油灯失落,半灯油撒了卫田一头。妻子重新点了灯,又端来一盆水要卫田洗,卫田一看左手,第二句写着“灯撒莫洗油”,也不洗了,妻子要做饭给他吃,卫田说不饿,路上太累了,要赶紧睡觉。妻子把门闩上好,把床铺了铺,又把两个枕头放在了一起。卫田说:“今晚咱俩分头睡,把你的头巾给我包住头,免得弄脏了被子。”

卫田怕妻子悲伤,算卦抽签的事闭口不对妻子说。妻子见丈夫闷闷不乐少言寡语,以为是在外跟人斗了气,或是做生意赔了本,或是闻到了自己的丑事,也因心中有愧,不敢去多问丈夫,忙拿来自己的头巾,帮丈夫包好头两个便分头熄灯睡下了。

按住卫田夫妻睡觉不表,单说这卫家庄上有个叫康三的人,是个杀猪的屠夫,四十多岁年纪,因是个秃子,脸又长得丑,一直是光棍一条。他见卫田的妻子王氏长得好,又知卫田常出去做生意不在家中,就多次调戏王氏。开始王氏不吃他那一套,康三就暗送猪头猪肉,衣物小钱给她。也是王氏年轻无知,到底守不住本分,就跟康三粘糊上了。

这天二更时分康三又去找王氏求欢,听见屋里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隔着窗户往里一看,见是卫田做生意回来了,心中老大的不美,回到家,想起王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心中暗思忖着说:“我康三四十岁无娶妻室,好不容易才和王氏勾搭上了,有你卫田在,我啥时才能与王氏结为正式夫妻呢?”于是,把心一横,便起了杀人的歹意。

康三在家吃饱了肉,喝足了酒,手提一把宰猪尖刀偷偷地溜进卫家,见屋里人已入睡,用尖刀轻轻拨开了门闩,到内间往床上一摸,先摸着卫田的头,头上有头巾,便认定是王氏,床那头必是卫田,过去一刀下去,结束了王氏的生命,一溜烟地回家去了。

卫田一觉醒来,见天已大明,妻子还不起床做饭,连喊了几声不见答应,用脚蹬她也不动弹,只觉她身上硬而带凉,忙起来一看,见妻子被人杀死,鲜血染红了半截被褥,可把卫田吓坏了,惨叫着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四邻,四邻见状无不叹惜。地保见出了人命大案,急忙去县衙告了官。

这县令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新知县许慎,许慎听说出了人命大案,亲自带着衙役去查看验尸,他见王氏是被人用刀杀死,脖子被割断一半,观此景甚惨。卫田抱住死尸哭得好不悲惨,他思付着想这可能是仇杀,要是仇杀为何只杀死王氏,不杀卫田呢?问卫田可有什么仇人?卫田说:没有结仇之人。”众邻居也作了证,莫非是贼人为了图财害命?又问卫田可丢失了什么东西?卫田看了看说:一件东西也没丢失。

难道是卫田杀了自己的妻子?就问卫田是啥时回来的,妻子被人杀死可有什么惊觉?卫田说:我二更多天到家,天明时才发现妻子被人杀死,一点惊觉也没有。望老爷捉拿凶犯为说我妻报仇哇。”许慎听了说,你夫妻同床睡觉,她被人杀死,你却一不点不知,怎使人信服呢?这时卫田的两个妻弟说:老爷不要光信他说的,定是他卫田在外另有新欢,才害死了我的姐姐,望老爷明断。”许慎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可没凭据一时定不了案,就吩咐众邻居先把王氏的尸体成殓了,然后带上卫田去了县衙,要细审细问。

按当时的官员断案,只有一点怀疑就要对罪犯先打二十大板,这叫下马威,一般的犯人经不住打只好招供,许慎大堂吩咐衙役先对卫田打了二十大板,直打得卫田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卫田暗想我妻被人杀害,先生又算我有血光之灾,看来这是天命所定,我不如死了好,也免得活着受苦。于是挥泪说道:老爷,小民愿招承,妻子是我亲手杀死的,我愿受死抵命。”许慎听卫田说要招供,忙拿笔纸录口供,正要提笔写字,有一只小蜜蜂哼哼飞来趴在笔头上,使许写不成字。许慎一甩,蜜蜂飞去了,又写时小蜜蜂又飞来护住了笔头,一连几次都是这样,许慎暗想莫非卫田不是杀人凶犯?放下笔来温和地向卫田说道:“卫田,你要从实招来,你妻到底是谁杀的,老爷我会明断的。”

卫田哭着说:“老爷说实话我妻确实不是我杀死的,凶手是谁?我确实不知。我已算过卦,抽过签,先生算我七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他赠我四句话,让我躲灾避难,只应验了前两句,看来我是命中注定,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妻和我同床睡觉,她死我活着,叫我跳到黄河也洗不净,不如把我杀了免得我活着受罪。”

许慎听说算卦先生赠给他四句话,定要看看,卫田把左手伸出,许慎见他手上四句话是“船开莫上舟,灯撒莫洗油,一斗谷子七升米,蜜蜂护笔头。”就问卫田,你说前面两句应验了怎么个说法?卫田就把过黄河,油灯撒头的事说了一遍许慎看了后两句,“蜜蜂护笔头”这第四句应验了,第三句“一斗谷子七升米”,仔细一想这是说米七糠三,难道这案与米七糠三有关吗,就问卫田:“你们庄上有叫米七的吗?”卫田说:“没有。”“有叫康三的吗?”卫田说:“有一个,是个杀猪的屠夫。”许慎就传来地保询问康三的行为,地保说:“康三是个屠夫,四十多岁的光棍汉,好串个娘们场,是个赖痞,村上的人都烦他。听说他最近跟卫田的妻子有秧,这两天都没见他的面,不知到哪儿去了。”

许慎觉得康三可疑就吩咐两个衙役跟随地保去带康三。康三正关门在屋睡大觉,听说县太爷叫他,吓得当时就尿了一裤裆,瘫软在地上,战惊惊地跟随着衙役,半道上几次想跑都没跑掉。

村上的人听说康三被县衙抓走了,都纷纷议论。康三的一个邻居对地保说“前天夜里我起来解手,发现康三慌慌张张不知在院里埋的啥东西。”地保带着几个人前去一挖,挖出了一身带有血迹的衣服,就拿到了县衙。许慎见了血衣,马上升堂对康三进行审问,问他是如何杀死了卫田之妻王氏的?康三说没有此事,自己从没杀过人,只杀过猪。许慎就拿出血衣让他认,他这衣服是不是你的?康三见了血衣吓得脸都变了色,可还是抵赖说衣服不是他的。许慎就叫来地保和康三的几个邻居作证,他们都说衣服是康三的,平时出去杀猪总穿着。康三抵赖不过,只得承认衣服是他的。

许慎又问他,衣服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康三说:“是杀猪溅上的。”许慎说:“为什么不洗洗再穿,埋了做什么?”康三说:“衣服破了又有血迹,不好再穿,所以埋掉。”许慎见衣裤都是五六成新,分明这里有隐情,惊堂木啪地一拍,说:“好你康三,大刑伺候。”四十大板直打得康三杀猪般求饶,说:“愿招供。”于是就把如何杀人的事前前后后细说了一遍,许慎录了他的口供,把他打入了死牢,单等上司批文下来秋后问斩。

卫田见真凶拿到,万分感激,连呼许慎是青天大老爷,民众也都称赞许慎是“许青天”卫田的两个妻弟明白了真相,十分同情卫田,就又把自己的表姐说给了卫田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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