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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万历三十一年十一月的一天早上,内阁大学士朱庚刚一起床,仆人就告诉他,不知道晚上谁在大门口丢了一个三页纸的小册子,拿来给他过目,朱庚拿过来一看,是一篇以对话方式写成的小短文《续忧危竑议》,以某人和一个名叫郑福成的人对皇帝立太子朱常洛的指指点点,并说皇帝这么快提拨朱庚进入内阁,其实就是暗示说太子做不成久,庚的音“更”,朱庚就是要即将更换朱家太子的意思。
朱庚大吃一惊,让仆人到街上一探,发现京城里这种小册子已经一夜之间满城飞,赶紧回家写了一个折子给明神宗皇帝,为自己辩解。
同时,锦衣卫总管陈矩也把这个小册子呈送到了皇帝案头,万历皇帝看过以后勃然大怒,让锦衣卫马上调查,严惩不贷,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第二次万历妖书案正式案发,这篇小作文里,不仅说了郑贵妃,朱庚,还牵涉到了内阁首辅沈一贯,说他明着反对郑贵妃的儿子成为太子,实际上是郑贵妃一伙的,沈一贯大为震惊,一方面和朱庚一样为自己辩解,并在家闭门谢客不上朝不处理政务等方式以证清白摆脱嫌疑,同时给皇帝上书,劝解皇帝不要扩大打击范围,不要动用刑罚。
万历皇帝一方面安慰太子,以示储位稳固,一方面让锦衣卫加紧行动,限期把妖书作者捉拿归案。
沈一贯在家休息了两天,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内阁三位成员,除了自己这个内阁首辅以外,大学士次辅朱庚也在家躲着规避嫌疑,内阁中只剩下东林党的死对头沈鲤主持大局。
身为浙党领袖人物的沈一贯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政治错误,在这节骨眼上,难保东林党不会利用这个妖书案对自己一方不利,自己不在朝中很有可能给了对手一个制造事端的机会。
可是自己已经躲在家里了,不好亲自出面,沈一贯就召开浙党会议,制订了两个方针政策,一个是借机打击东林党,祸水东引,首要打击的对象就是东林党首要领导沈鲤和礼部右侍郎郭正域。
第二,要摆脱自己一方的嫌疑,因为同知胡化上书说,是训导阮明卿制作的妖书,虽然阮明卿是个小人物,可是他是浙党重要人物给事中钱梦皋的女婿,这重身份难免让人往沈一贯为首的浙党身上去想。
于是给事中钱梦皋上书给万历皇帝反咬一口,说内阁沈鲤和礼部右侍郎郭正域有制作妖书的重大嫌疑,郭正域是沈鲤的门生,更是告发阮明卿的胡化的同乡,郭正域正因为伪楚王案准备离开京师,结果妖书案发,在上船时被锦衣卫赶上抓捕。
万历皇帝让巡城御史康丕扬去沈鲤府第搜查,结果把名僧达观,医生沈令誉等人堵在沈府里,达观大师因为常年奔走呼吁取消矿税让许多即得利益者愤恨,被这些人协私报复,冤死于狱中。
为了向万历皇帝交差,查出真相,锦衣卫,三法司,东厂等对医生沈令誉进行了严刑拷打,并把他身边的人都叫过来问话。
严酷的刑罚之下,沈令誉身边的人纷纷供认,这本妖书就是这个江湖郎中所写的,锦衣卫总管陈矩一听,差事终于有所交待了,组织了三衙会审,沈令誉家的女佣的女儿年方十岁,对官差说她亲眼所见制作妖书。
陈矩就让人把这小女孩带上公堂,问她印刷妖书的雕版可曾见过,小女孩说亲眼所见,堆满了整整一屋子。
这话让陈矩听后也笑出声来,只有三百字的妖书,何用这满满一屋子的雕版,明显是假话。
刑部都察院等眼见审问不下去了,只好把这条线索给否决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说,锦衣卫头领周嘉庆与妖书有关,结果调查之下,纯属诬告报复。
之前向万历皇帝打报告的胡化也承认,上梳报告浙党阮明卿是制作妖书一事也是公报私仇,并不是真相,沈一贯指示审讯胡化的官员对胡化说,如果你指认东林党郭正域是主谋,可以帮你脱罪,胡化却坚持说,阮明卿是我的仇人,我诬陷他理所应当,郭正域虽然是我同乡,可是我们二十年没见面也没有通过信了,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他制作的妖书呢?
对郭正域的审讯也持续了五天,太子朱常洛知道了,郭正域当过太子的老师,太子就故意对身边的近侍说,看来是有人要暗害我身边的好官啊!这话故意让人传出去,太子是未来当皇帝的人,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朱常洛还不放心,专门派人去传话给锦衣卫总管陈矩,让他悠着点,陈矩明事理,加上并没有实证,郭正域才捡回一命。
妖书案一日不破,京城人就人心惶惶,锦衣卫抓到一名叫做皦生彩的可疑人,皦生彩为了戴罪立功,揭发说妖书案其实是兄长皦生光所为。
皦生光因事被发配边关,自己偷跑了回来,加上他一向以刊印书籍夹带私货,借机向别人敲诈为业,有作案前科,锦衣卫如获至宝,把皦生光带到公堂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