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后
唐孟郊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年首个寒潮来袭,河南的气温真低啊,零下30°,是年之后冬季的最低值。满目寂寥,冻僵了枯枝,寒影狰狞。明月掩埋在黑幕里,叹息渺茫。
万物沉寂,还有谁?风!凛冽、萧瑟,肆无忌惮,灌进耳朵里的,都是哀嚎!还有谁?凉!无尽的凉,钻肉、刺骨,撕心抽肠,砸进头颅里的,都是黯然的伤!还有谁?他!纸糊的窗棂嵌着晃动的身影,氤氲烛光,宣纸笔墨,还在案头的他。不知道多少年了!真不知道啊,一路征途,一路失意。
天问!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戌亥丑寅卯,海棠与我均未眠。你到底在考验我什么?人生多歧路,空空苦苦了了;自问!浮世万千皆弃,一心只求圣贤!朝朝暮暮年年复复,孤独甘之如饴,惟愿梦马骋天下;跪叩!妈妈,我想放弃了,我已经年近五十,我不行了,这条路,我走不通。
50岁了,只要有妈妈在,就还是个孩子啊。我躲进妈妈的怀里,呜呜地低噎,压抑太久了,肩膀再也克制不住地抖。“妈妈,我对不起你啊!妈妈,我走不到了!我行不动了!”烛晃无光哭声苦……满头银丝,荼靡四季,干枯的手却握了儿子岁月的衣角,眼角的皱抚平了儿子的春夏秋冬。颤巍的音温柔坚定:“走不到啊,就回家。”
再考一次,最后一次。
呼!上了!上了!
我听见了秋日的金黄,我嗅尽了汗衫的钟响,清风涟漪遥招手,盖笔霎那思接天涯!花为我开,日为我晴,乾坤已定,蛟龙已定!雁塔题名昭告天下,我孟郊便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曲江赴会万人空巷,孟郊名题长安城;杏园探花策马飞驰,一日尽赏长安花!
“孟郊啊孟郊,你曾用书卷测量文明的深度,今终可用才识勾勒大唐轮廓。你的每一本书都是为大唐而读,你的每一个深夜终将托起破晓黎明。你的一笔一划,都是告白。一撇一捺,尽展宏图!苦寒又何妨?今风之得意,值!”
“妈妈啊妈妈,生活诸多不如意,还好有您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是您的成全,才终将没有上演。妈妈啊妈妈,这本能的呼唤,念出了磅礴的力量,您的爱,是我坚持至今的底气。春日的新芽,夏日的熏风,秋日的麦浪,冬日的晴阳,四季往复,都是您。”
人生南北路阻多歧,他强任他强,不过尔尔,行必远。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他横由他横,不过尔尔,飞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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