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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态逐毫法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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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吉林日报」

在四平的大街上,时常能看见一个衣冠整洁面容慈和的老者,骑着一台老式自行车,也许是自行车太旧了,也许是车链子没上油,哗啦哗啦的金属咬齿声流淌在大街上……自行车的链条碾过马达声声的市井,刻下的胎痕,是一幅幅精致的书法作品,或楷、或隶、或魏、或颜,抑或多体联唱。

这个骑自行车的老者就是书法家张宇浚。

现实中的张宇浚是个温文尔雅又治学严谨的人,做人低调,不喜张扬,轻车简从是他的风格。张宇浚的与众不同,有另一种属性。这种属性归类于艺术,归类于张宇浚的艺术追索—流淌。

流淌,是书画作品之大境,一如诗人赋诗,吟咏性情,自如放歌,忘情尘杂。在书法界,这种境界或称逸态逐毫。逸态逐毫,方能达性通变,心悟目取。而能够达此境界者,非有一种虚无的形态、忘形的视野不可。

在我的记忆里,有三位老者关照过我喝酒。我父亲在我喝多的时候,总是半自豪半嗔怪地说,嘚瑟。第二个关照过我喝酒的是我老师,每当我喝多的时候,他就说,能耐。再无下文。还有一位关照过我喝酒的,就是张宇浚老师。

我和张宇浚老师正经八本地在一个酒桌上也就那么一次,是美术家邓文欣组织的便宴。邓文欣老师给我倒了满满一杯。张宇浚老师看着着急,他年轻轻的你给他倒那么多做啥?然后叮嘱一句,少喝。这句话,比我父亲的“嘚瑟”,比我老师的“能耐”,更让我触动。

有了触动,自然就要掂量,这一掂量,就掂量出很绵远流长的意味。

引用张宇浚自己的话:“做人是一门学问,学做人,就是做一个让别人看着顺溜、愿意亲近、值得信赖的人,可以托付的人。要做一个真诚的、善良的,让人想起你就会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

张宇浚书法作品的文字内容都是承载着向上、向善、向美的属性,那些健康达观、先贤警示、恬淡雅致的词条他早已腹纳千百,并烂熟心中,笔墨流淌处,“无机心纯白备,有脉神精气定”“处世无私仇,治家无私法”。

从张宇浚书法作品的内容上,总能品评出书者的本体追求。毫墨展开处,“自新不朽先立己,宝盈持泰予达人。”“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心涤世间万物理,度得人生百味长。”“敬事而信,自强不息。”我想,品评一位书法家的做人之道,这样辐射世道的文字,穿凿人心。

这些年,四平文艺界常有书画展览等活动,张宇浚是每次书画展的中坚,我也能守在张宇浚老师身边,看他写字。他动笔之时,目光并不是紧盯点画,而是留意纸面,信笔随心之间,一道线条精美的建筑景观完成。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街市间那个骑自行车的场景,我想此时此刻的笔者,耳边早就没了外界,管它市井繁花,管它应物万象,管它天地草木,一切都超拔于格外,于格外中获得另一种存在,于格外中获得无限超越有限,于格外中获得超然和纯净,于格外中流淌着丁零零的天韵浅唱,于格外中弹奏叮咚咚的鼓瑟纶音。

正如张宇浚自述的那样:“好的书法作品是叙事的,能看出流畅性的抒情感。这里面应当表现出一种自我的智慧。没有智慧就没有创作,没有创作谈何书法艺术。光懂得概念与惯性,是书法家的错误,是书法家智慧的贫乏和枯竭。书法家最重要的不是觉得自己的作品最好,眼高于顶,自命不凡,而重要的是在于自己本身懂得多少书法作品的深奥,多少无知而门外的浅薄。”

其实,最好的艺术品就是讲述一段故事。无论是美术、音乐、舞蹈,哪怕是一块石头,都能给我们提供一段往昔,叙述一段往事,追述一段历史。一块陶片给我们留下的是一段歌舞升平的世界,一件鼓乐给我们带来的是金戈铁马的时代,一曲浅唱会勾起一份哀伤隐隐的乡愁。书法也不例外。

观张宇浚写字,视觉上坚而推移,凝而不滞,听觉上情气相偕,叮咚结响,将艺术家本人的艺术向往充盈于黑白之间,清逸于笔墨之外,流淌于线条之上。这大概也正是张宇浚殷殷追索的书法品质和审美境界—无意景像景自出,不求法脱法自脱。

天地之气,书法相随,随思赋形,随形运势。

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张宇浚老师的魏里藏行、行里有楷字体,魏骨、行风、楷竣,能将三者集于一体。他是经过了多年的潜心苦行,才达到了这般意境。不久前我看见了他的一幅作品,是朱熹的《春日》诗,“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艺术家在酝墨间,遥想千年前的朱子,在泗水之滨春游,无边无际的春光让游者焕然一新,东风迎面而至,万物一派生机,朱子春游的“自行车”—那时没有自行车。再看取墨,看表面界限分明,实际上干湿并用中早已打破了界限,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尤其留白处,无论是三角白、正方白还是多边白,总能达到计白当黑之精要,字形耐得住挤压,结字均称了空间,点画伸张出力量,魏骨行风楷竣尽显,春天的节奏出自线条,东风到来之音淼淼。更重要的是,他特意在“钩”和“点”上下功夫,使用真实准确,力量到位,整体形态完整。

正是这种线性的美感,辅以历史的内涵,使得作品具备了品象和品味双优。

张宇浚在给学生辅导时,自编了一套教材,开篇就可以当作“书说”:“伟大的书法作品存在于我们的民族记忆当中,除此之外,没有我们所谓的伟大。因为书法作品不是技术。它和人的生命同在,它和人的灵魂同在。”

书法作品不能成为没有灵魂的写字方式。内容和形式要有超越性的统一。任何一种形式和风格,都是自我灵性与灵魂的外化。书法作品是与天地感能、与天地呼应的。书法作品的境界,应该向人的内心和民族记忆深处双重突进,那是感天通地的最好途径。书法家的笔,要插在我们民族文化历史的土地上,从而形成自我的案头个性,别人的一切,都必须经过自我梳理,并且上升到血液里。学习别人,只是手段,优化自我,才是目的。每个人的心性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书法也就不一样,就像每个人有自己的指纹。

近些年,张宇浚的艺术创作之路更为明晰。他将楷、隶、魏碑及行书创作,视为心性修行的外在形式,在春秋冬夏的自然幻化中,执着地展现自我的生命状态。从技术法则到笔墨形式,追慕自我独特的艺术风格。讲课时,他对学生们倡导“经典的承传与拓展”等课题,对一些刚刚摸几天笔,就想要“超越”“出新”“颠覆”的学生,他总是深入浅出地谈心,让大家在书法作品的内在规律中寻求发展,融入文化思考与艺术担当,才能有自我的艺术发展。

年10月7日,张宇浚老师离开了我们。叹息之余,写下这篇文章,以做一次迟来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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